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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代砚悬不一样,她柔软的天性中天生有着刚烈的一面,她或许善良,但是自尊也从来没有从她的生命中远去。即使她自己也明白,这种自尊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自尊,反而更像是一种病态的情感,她也没有办法去强迫自己改变这种性格。
在离家的前一晚也好,在拍卖场度过的准备的几天也好,她想了很多,但是对于父亲与小琪小画却是没有愧疚的,而唯一一个让她产生了不安与后悔的,是戚睦。
她内心砰砰的跳动,原本已经妥协的心情忽然变成了不甘与挣扎。
“一定,不要是他啊……”
她不断地祈祷,手心中已经冒出来冷汗,一点点的从她手心滑落。没人看见她的慌张与不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两个男人的动作吸引了。只有代砚悬一个人站在台上,不断地否认着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她所做出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代砚悬知道,如果拍卖会的背后人在以她的身份作为噱头,那么以他的家世,根本不会不知道她被拍卖的事情,但是人的天性就是逃避就是躲开,在踏上拍卖会的甚至是认出戚睦的瞬间,她都在坚持着那个美好却不切实际的想法。
戚睦他,一定不能够看见我现在的这幅样子。
像是最廉价的戏子,孤零零站在台上,唱着一曲人间最通俗的戏曲,假惺惺的挥舞着手中的水袖,假装已经历经人世沧桑,好用人世间爱恨情仇的别离苦楚,来为自己博得一个更好的价钱。
她怎么能让这样的自己,出现在戚睦面前呢?
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该明白的都已经明白了。代砚悬那边绝望又欢喜,数不清的冷汗顺着后背滚滚滑落,满场的荷尔蒙味道没有激起她的情感。
台下戚睦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或者已经陈旧布满灰尘,甚至已经残缺了一部分,但是那时候的回忆往往永生难忘,是值得用一生去回味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着台上的代砚悬,轻轻张开了嘴,说了一句话。代砚悬即使心怀不安,却下意识的跟着他张开了嘴,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他的话,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了下来,她精神恍惚,但是从脚底升腾起的羞耻中夹杂的一点希望,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他在台下张口:“……小悬,我带你,回家……”
她在台上一点一点的重复,相同的话语确实不同的意思,然而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又是惊人的相似,重逢的快/乐让人失去理智,代砚悬几乎忘却了一切,她看着台下他的眼睛:“…戚睦,我跟你,回家……”
“我爱你……”
“我也是。”
因为年幼的喜欢,所以渴望平等的位置,哪怕堵上后半生的幸福,也不想拥有一份不平等的爱恋。这是她最后的坚持,哪怕一点屈服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