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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桓语总有种千夫所指的感觉。歪着头瞧着这个汇集万众目光于一身的始作俑者,她在众多路人夹杂着钦羡和怨愤的目光中很不好受。抬眼,梁熠白玉似的雪肤在阳光下闪啊闪,还有精致得像瓷器的脸,暗波流转而深邃的眼。嗯,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桓语由衷在心底默默鄙视这个长得那、这么漂亮的男人。
其实她这么想就错了。梁熠的确很好看很耐看,但也不是那种女气的漂亮,而是英气。
路过卖糖葫芦的铺子,桓语自顾自跑去买了两串,还用油纸细心地包裹起其中的一串。向路边其他的小孩一样咬了起来。
不料梁熠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怎么了?”桓语莫名其妙。
“一人一串。”说得理所当然。
“唔,这个是我和梓瑱的。想不到梁公子也会对这种市井小人的东西感兴趣?”她略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照我看,反而应该是桓姑娘和令弟对这些没兴趣才是。”没有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
看了他一眼,似乎桓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刚离开师夫的时候我们穷困潦倒,外加从小就四处逃命,一直想吃这些却没有机会。只是现在可以了,我们却有些大了。”说罢,笑得有些遗憾。一边指着路那一边的棉花糖摊子:“那个,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天上的云彩做的,很是向往。可惜它真的是只有小孩子们才有权利享用的东西了。”
听着她默默讲述着小时候的事情,以前偶尔会插话的梁熠这次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当着最好的听众。良久,大约是察觉到气氛的改变,桓语停下了叙述,转头看向身边停下脚步的梁熠。
“你,是不是憎恨那段颠沛流离的时光?和造成那段动荡的人?”他问。
“不会。”桓语只是摇摇头,“那都是必然。历史总要前进,成王败寇就是规则,没有人错。我又去怪谁?”停顿一会儿,像是要摆脱这个话题一样,“哎,看我在说什么,梁公子可别在意。”
“你看,一个不留神,你又把自己和周围隔离开了。”梁熠微微叹息,和并没有听到这句话的桓语消失在市井街头的人潮里。
两日后的日暮,安王爷刚用好晚膳准备歇息,却见院子的角落里模糊地站着一个人影,下了从主餐厅出来的大伙一跳。
还是会武的桓语眼尖:“梁公子?”
“这……请问梁……公子有何事?”安王爷疑虑地问道。
“哦,来送个东西。”他回答得丝毫不显生分,径直走到站立在最前方的桓语面前,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这个,给你的。”
桓语低头瞧着这个有点变形了的棉花糖,心里泛起一阵不知该说是感动还是酸涩的情绪,只是有些呆呆地看他。将要落下的夕阳和升起的夜色把天际染成暗红深蓝的渐变,他的背后被浓墨重彩地着色,竟有一分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