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暮昏快步上前。
程野点头，吩咐他，“把吃的分下去。”
“是。”暮昏应下，“大人，柳姑娘问她可不可以先回去了？”
“不可以。”
程野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又带着人进了被杀的那一家三口的家。
暮昏：“？？？”柳姑娘莫非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家大人不成？
“大人。”李福同压着腰侧挂的长刀刀柄，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这是在废墟里找到的东西。”
这是一缕穗子，由红，绿，蓝三种颜色的丝线编成。
程野看了看，把东西交给随行专门保管证物的下属，“还发现了什么？”
“有一处地方也有不同。大人请。”
柳蒹月看着都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搓着手哈着气，考虑着是不是干脆一走了之。
反正这边的尸体都已经被认领走了，好像也不需要她验尸了。
她家里还解冻着有羊肉，回去正好能涮个羊肉火锅暖暖身子。
这么想着，柳蒹月低头拿起脚边的勘察箱准备走人，刚一转身，身后就有人跟她说话。
声音清雅，娓娓动听。
“这么点时间就等的不耐烦了？”
程野还穿着今日下朝的朝服，绛紫色衬的他朗朗如日月清风，灼灼如红梅覆雪。
真正是好男色。
就是说话的腔调冷冰冰的，还带着点阴阳怪气。
柳蒹月回头，也没有好脸色，“大人公事繁忙，民女不好打扰，便打算先行回家。若大人有事吩咐，可派人去民女家中通知一声便可。”
“确实有事跟你说。”程野颔首，“我们路上边走边说。”
暮昏已经带着车夫把马车赶了过来，并下马摆好了脚蹬，撩开了马车帘子。
程野先行上了马车，柳蒹月倒是有点傻眼了。
这是要送她回家的意思？
程野现在看她的眼神跟看仇人似的，好像分分钟想掐死她，居然会大发好心的送她回家？
该不会是想在路上报复她吧？
但是从这里到她家，至少要走两刻钟。
略微一权衡，柳蒹月背着勘察箱爽快的上了马车。
程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要动手，她分分钟就能把他制服。
马车里放着有小小的炭炉，里面烧着银炭，又没味道又没烟，厚厚的帘子一放下就暖和的很。
柳蒹月自觉的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跟程野保持着一段距离。
程野倒了一杯热茶，白玉的茶杯在他修长的指尖，也不知道是白玉看着更加温润一点，还是他的手指看着更加温润如玉一点。
柳蒹月以为这杯茶是倒给自己的，已经下意识的准备伸手接过来，就见程野放下手里的执手小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白玉茶杯外缠了银线，茶水滚烫，杯子却不烫手。
茶也是上好的雨前凤毫，一两就价值千金。
但是再贵的茶，给她喝一杯又怎么了？
好歹她刚才还站在雪地寒风里等了他半天呢，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