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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辰煦闻言笑意更深了,他冷言道:“就算我刀枪不入,也不该由你这般伤害!你当年又是怎样冷眼旁观那次血流成河的场面,今日我便怎样看这横尸遍野!”
秦若樊皱皱眉头,也无心与他吵了,只是俯身捡了珠花,轻言道:“打仗你都带着?包的这样细致,是怕被血溅到吗?”
她跪在地上,用手去扒着土壤,土早已被人踩成了路,血液的浸染却也被太阳晒得透彻,土硬的厉害,她扒了良久方扒出些许。
王熙见此也俯身来帮她,却被她一把推开道:“走开!别脏了这片土地。这土可是红的,是我秦国的将士染红的,不姓韩更不姓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嘶哑不堪了,硬生生的又扯出了几缕血丝来。
夜已深了,而秦若樊不过刨了一个不大的土坑,她没有言语,眼睛迷离,手上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指甲已经断裂,指尖混着血的泥土粘在她的手上。
眼皮几闭几合,她终于倒下了,倒在王熙的腿上,王熙弯腰将她抱起,对着蓝辰煦道:“她,睡着了......”
蓝辰煦淡淡一笑,一把抓住王熙的身子便跃上了空中,王熙一惊,将秦若樊抱得更紧了。
“哒哒哒”水声不止,王熙此时正拿着绢布,为秦若樊擦拭伤口,许是疼得紧了,秦若樊会哆嗦一下,而她身上每是一颤,王熙也跟着龇牙咧嘴。
王熙擦擦额上的汗水,换了几次水,终于将她身上的血渍,泥渍擦拭了个干净。
王熙吐了一口气,跪在秦若樊床边,正为她的手指包扎,每弄完个,便是一头的汗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熙方从屋内走出来,微风拂过,吹得身上凉丝丝的。
而蓝辰煦把他们送到此处便再无了踪影,只是说第二日回来接他回去。
王熙抬头,月儿正亮,可佳人却无心欣赏。
蓝辰煦坐在云上,轻抿了一口酒。
当初,他亲眼看着神界灾祸,但,神死了,除了一摊血水什么也不会留下,而人死了,却有所不同,他看到的的画面,是怎样的不堪。
他看到了全部的过程,徐承允奋死抵抗,每一刀一剑入体他都没有喊过一个疼字,他明白他誓死保卫的不单单是秦国,而更多的是秦若樊,那个他所爱之人。
他死的堂堂正正,双膝未弯,却在最后,笑道:“殿下。”
蓝辰煦摇摇头,他不知他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定是秦若樊。
蓝辰煦又饮了一口酒,徐承允,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可惜没命。
他低头看看自己衣上的那一道划痕,何时,人的武器,也能伤到我了?
他低头叹道:“许多年未曾流过血了......”
蓝辰煦换了个姿势,却愈发难受了,亏心于谁?又愧心于谁?他起身道:“不行,我得去趟冥界!徐承允那痴情人,想来也不会那么早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