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还想问大人。我听说聘用我入职大理寺的人正是大人，根本不是姜大人。”
“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晨沐已经推开了门，程野转身进屋，取下身上的大氅，晨沐上前双手接过，挂到了旁边的木施上，又回身取了炭炉上温着的茶，倒了一杯热茶捧上。
程野在办公的书桌后坐下，取了头上戴的乌纱帽放到旁边，才道：“聘你的人确实是姜大人，跟我无关。”
柳蒹月点头，“那让我来大理寺当你的专职仵作呢？”
“算是临时决定。姜大人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名头，算是给陈仵作一个较为好接受的借口。若是有案子，你也是跟着寺里一起出去，并非是真的只跟着我。”
这么一解释，柳蒹月就明白了。
早就听说这位大理寺卿姜范姜大人是一位体恤下属，又心软的上官，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连一名老仵作的感受都能考虑在内，确实难得。
所以聘用她的人确实是姜大人，不是程野。
把事情搞清楚了，柳蒹月就不再多留，“那我先去仵作房看看。”
“不急，我还有事与你说。”程野放下茶杯。
“昨日那一家三口的命案，今日已经立案，皇上命我们大理寺彻查此案。你既然过来了，正好看看此物，可知这是什么？”
程野从一个棕色的匣子里拿出昨日李福同在案发现场捡到的三色穗子，放到白色的宣纸上，抬头看柳蒹月。
柳蒹月看到穗子眸色猛的一缩，她在蒙北常年跟狼塞人交手，对于这东西再熟悉不过。
这是狼塞人最喜欢用来扎辫子的配饰。
他们称之为天女的赐福，每天佩戴，绝不会轻易扔掉。
而且能扎上穗子的人，在狼塞拥有一个特殊的称号：天女勇士，不是普通的狼塞人。
“认识此物？”程野盯着柳蒹月的脸，不错过她脸上转过的丝毫神色变化。
柳蒹月垂下眼帘，“不认识。大人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去仵作房看看。”
程野没说话，柳蒹月就当他是默认了，转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出去。
程野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从柳蒹月刚才那一瞬的神色变化判断，程野百分百确定她一定认得这枚三色彩穗，但她张嘴就说不认识。
说谎成性的人，当真是一句真话都听不到。
“晨沐。”程野敛了神色，“你让李福同带着人再去西通街走一趟，问一问昨夜有没有人看见谁闯入案发的民宅。”
“是。”晨沐领命，转头就准备出去。
“慢着。”程野叫住晨沐。
晨沐回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程野想说在屋子里多设一副桌椅，话到嘴边又收住了，脸色反倒是一冷，眼底浮现了嘲弄和厌恶。
不过这些情绪都是转瞬。
“无事，去吧。”
晨沐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转头传话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