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心里一阵难过,笑了笑了,觉得晚上她们不会看见自己头上伤的,便摘了帽子,强装高兴地吃着面。
海娟站在艾香跟前看着她吃,等她吃了两口,问:“咸淡怎么样?”
艾香笑了笑说:“刚好。”
“哎,你这头上怎么啦?怎么没有头发,磕在哪儿啦?”海娟突然惊叫起来。
“我看。”奶奶和二婶同时探过身来说。
“是不是挨打了?”爷爷看着艾香说。
“没有。”艾香强装微笑说。
“没有,没有才怪呢?你一来,我就想,现在老家正忙着种麦子,那么忙,你怎么会有时间来这儿?”二婶说。
“香,给奶奶说实话,是不是你妈打的?”奶奶拉着哭腔说。
艾香强忍住泪说:“嗯,我骂我妈,我妈气急了打我。”
“不会吧?我听你哥说你在老家可懂事了,怎么可能随便骂大妈呢?”海娟也含泪说。
“真的,我把馍馍蒸黄了,我妈骂我,我也骂我妈,我妈才打的。”艾香勉强笑着说。
“还笑呢,大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也不痛苦,还能笑着吃下去,要换成我,我真的痛苦死了。”海娟说。
“没有事的,一点小伤。”艾香强笑着说。
“这伤是把你推倒碰的还是打的?”奶奶拿着纱布过来要给艾香包扎。海娟忙接过来给艾香包着说:“这还不是一个口子,是两个。以我看,一个是打的,这一个肯定不是打的,也不是碰的。”
“是不是你妈抓住头发撕的?”二婶问。
“你妈那土匪,心也够毒的,自己亲生的女子怎么能忍心把头发连皮给拽下来?”奶奶边擦拭眼泪边说。
“那你骂人家,人家可不打你,没有打死也够走运的了。”爷爷说。
“你看你说的那个话,自己孙女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不同情,还说这种话。”海娟气呼呼地说。
“他有什么人性哩,我一辈子不知跟上他挨了多少打,这伤算什么?”奶奶哭着说。
“他那会打你,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去?”海娟说。
“好娃娃的,那会哪有离婚的,只有男的写休书休女的,没有女的提出来离婚的。我要是离了,现在哪有这一大家子人呢?”奶奶说着又亲了亲怀中的小微微。
“哦,这一大家子多亏是你,不是你的话能有这一大家子吗?”爷爷笑着说。
“爷爷脾气比过去好多了。”艾香笑着说。
“他现在想打也打不动了,再不好,死了只能喂狗了。”奶奶说。
“他现在要是再敢打你,我带你去离婚去。”海娟又笑着说。
“天啦,那还了得,八十多了,儿孙满堂的,重孙子都这么大了,离婚还不把人笑死。”奶奶又笑着说。
艾香偷偷地看了一眼二婶,二婶坐在凳子上一直在逗小栓子笑。其实,艾香心里明白,二婶一直想借机骂母亲,却被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插不上嘴去。